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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 Kennedy
Posted on: April 11, 2012
Hayden,当你在世界另一端的大型岩壁上攀登时,我如何表述我脑海里所有的想法和内心的情绪?我回忆起自己在攀爬高峰时的情景,如同地面已经慢慢远去,心里充满光亮,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把全部精力放在下一步的攀登,此刻有无尽的风采-脚踩在岩壁上,感知着冰镐敲击在坚硬的山壁上发出的沉闷空洞的响声,我的内心和脑中均异常平静。我需要的所有事物都展现在我眼前。
我知道这是你现在所追寻的,但是并非是你总能得到的。我也回想起在攀登过程中数小时持续攀爬不休息而经历的疲惫,喉咙干哑,腹部酸痛及长时间的消耗而面临瘫痪的危险。糟糕的岩壁固定。与风暴,滚石和雪崩擦肩而过。很长时间远离安全环境的担忧,思考着下一个点是否可行,寻找暂时宿营地或仅是一个能坐下休息几个小时的地方,最后终于了解到唯一的线路就是跨过山峰顶部,从不熟悉的山脊下撤。
从你离开家,你将会经历这一切。
我们曾谈论关于坚持攀登和保持心态的话题,与我们的伙伴或我们自己之间,显示着野心和希望,还伴随有天气条件及登山精神。运气和命运总能被那些充满希望的格言所左右,有时是我们所期待的,有时却不是。
1月16日,我听到Jack Roberts在Telluride地区Bridalveil Falls遇难的消息。就在一周前的Ouray冰雪节上,我们还轻描淡写地分享了关于年龄和伤病的故事,我们的妻子对我们的怪癖坚定不移地表示支持,虽然我们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但我们对攀登的热爱却丝毫不减。我们还谈论着要一起攀登一条线路。尽管我们已经相识很多年,而且我还为他出版的科罗拉多攀冰指导写过前言,但是我们从未一同攀登过。
你很喜欢Jack。他的微笑让你活力充沛,并想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岩壁进行攀爬。在Ouray冰雪节,他表现出一如继往的高兴。然而,随后,不可思议的是他离开了。
当天晚餐时,我对Jack的遇难感到万分沮丧。妈妈却非常担心你。你还记得当她问及如果我教给你攀冰,她会杀了我?她认为攀冰是通向阿尔卑斯式攀登的入门瘾药。幸运的是,你是自己学会的。
我们知道你去登山,但是我们已经有些时候没有你的任何消息了。之后,Colin Haley在自己的Facebook网页上写道:“今天,我们会见证历史……Hayden Kennedy和Jason Kruk在Cerro Torre峰上实现了东南山脊线路的首登……从山肩的宿营地用时约13小时登顶。”
总有一天,你会了解我们在读到这些语句时内心的解脱。
你在东南山脊上的攀登非常令人振奋:在标志性的金黄银白山肩上,与一位很棒的攀登伙伴攀爬一条经典的线路。对于我,和很多其他人来说,这次攀登是勇气,面对困难,付出和自食其力地完美展现-也是阿尔卑斯式攀登的核心。而且当你在Compressor线路上移除了360颗岩钉中的三分之一时,你已经非常有勇气地在恢复Cerro Torre峰上的原本是世界上最消耗体能和难以攀登的岩壁迈出了第一步。即使是在我状态最好的那些年,我也没有勇气去实现这些。
你和Jason 也知道会有很多人不赞同这样的行为。一些极为尖刻和令人厌恶的批评会既让你震惊也让你的理想破灭。当你在返回El Chalten峰使,你受到阿根廷当地人的恐吓,而且里面还包括一些你认为是朋友的人。你甚至遭到警察的扣留和质询。你曾被很多人称赞,但现在在网络和印刷制品上遭到别人的诟病。
从Cesare Maestri上移除岩钉的争议和几日后David Lama及Peter Ortner自由攀登该山峰的东南山脊已经掩盖了你个人在攀登方面的努力。显然,这也让Patagonia地区取得惊人成绩的攀登季黯淡无光,出去许多令人瞩目的的成就外,应该得到关注的还有攀登者Max O’Dell, Juan Raselli和Agustin Raselli三人用时一周时间横跨Cordon Adela峰和Cerro Torre峰;Bjorn-Eivind Arun和Ole Lied在Torre Egger峰上开辟了一条新的冰攀线路;再有,Scott Bennett和Cheyne Lempe在Fitz Roy地区完成了新的山峰连攀路线。
但你需要记住一件事情:这些嘈杂的声音都是别人的故事,不是你自己的。人们用他们的言语把你归类,但是你不会被这些所定义,唯一能定义你的是你知道什么,你的心里和头脑中认定你自己是谁。在Cerro Torre峰上,你饱含热情和坚毅,在最纯真的灵魂的引领下,完成了最决断,自然和诚实的行为。
当你展望未来时,别人会对你寄予期望,其中包括他们的需求,向往,鼓励和恐惧。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些喋喋不休中脱离。不要考虑别人如何看待你的人生和你的攀登。基于你自己的价值观,你自己的分析,你自己的知觉和你自己的梦想去进行选择。
攀登山峰东南山脊的经历展示了我们理想境界和我们需要牺牲什么去获得该境界间的距离。作为阿尔卑斯式登山者,我们应该努力留下最少的人工印记去登顶自己梦想的山峰。即使在1970年,当Maestri用空气压缩机在岩壁上安置数量众多的岩钉,他的行为被认为是暴行,而且山岳杂志把这个行为称之为“猥亵”。 在过去的40年中,登山界对于这条压缩机线路已经相当地容忍。我们持续的懒散,自满或是贪婪,让我们把这里看成惯例。
移除岩钉是提醒我们应该遵循我们所信服的。做出如此的决定,有些人会把你和Jason称为英雄,而另外一些人则会叫你们恶棍。不要被任何一种说法所影响。
现在,你已经完成了Torre峰上所有线路的攀爬,这也让你的世界观得到延伸。我可以想象你在晴朗的日子,蓝天白云间凝神观看这些冰雪覆盖的卓越山峰时,梦想着未来的探险之路。
或许在这些时刻,你会记起长期在该区域进出的Bean Bowers。就在几年前,我们与一些朋友在科罗拉多进行野外滑雪时,他的股骨骨折。你随即了解了在野外事故可以多么严重。因为这次跌倒,Bean的医生发现他患有癌症。瞬间,在21岁的年纪,你就首次面对同行的死亡,一位如此年轻且有活力的人被突然降临的病痛夺取生命。
就在你与Jason从Cerro Torre峰安全下撤道位于Niponino的大本营时,突然得知另外一位朋友Carlyle Norman在相邻的Aguja Saint-Exupery区域被落石击中而受伤严重。营救已经展开,但是Jorge Ackerman, Colin Haley, Rolando Garibotti和Pep Masip因为落石和风暴被迫返回。Carlyle只能独自面对死亡。她的遗体留在同样是你也热爱的山峰上。你之后告诉我:“这真是最高的高点伴随这最低的低点。”
随着对死亡的认知让我们专注于最为重要的事情:尽量花时间陪伴家人和朋友;认真从事能让我们在智力,创造力和情感上有所进益的工作; 不论过去我们如何进行错误的妥协,我们一定要不予余力地尝试达到最高的理想。
今年2约,在你回到科罗拉多的家后不久,你听闻Bjorn-Eibind在自己的国家挪威攀冰时遇难。在过去一些年,你所遇见的阿尔卑斯式登山者中,你觉得与他特别亲近,看到他的一生,我想,也可以作为你的参照。善良,温柔,精神奕奕,他在Patagonia广阔的区域的探险或许让你能够对你自己和攀登如何适应更大,更为复杂的世界有所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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