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穆朗玛峰上的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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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Alan Arnette


       我和我的妻子签署了“尸体处理表格”，并默不作声地坐了一会。那时1998年，在我攀登自己首座八千米级别山峰，卓奥友峰之前。我们有三个选择：留在山峰上，带至加德满都，或是带回家。我们选择了如果我遇难，便把尸体留在山峰上。显然，我没有遇到这个问题，不过当年，我确实在卓奥友峰上帮助埋葬了一位队友。

       自1953年起，随着有3700人（编者按：并非人次）登顶珠穆朗玛峰，同时也约有225位登山者在山峰上遇难。大部分遇难者的遗体仍在原地。

       本文将对这些事故发生的地点和原因进行揭秘。

       媒体

       一间新闻的机构，The Smithsonian，于11月28日在他们的博客上发表了一篇名为“珠穆朗玛峰上有超过200具尸体，而他们正被作为地标使用”。而其他的新闻机构则在转述时增加了更多的评论，假意地强调攀登者们在自私地追求登顶珠穆朗玛峰这个目标时随意地通过尸体的景象。他们还附上了一张死者的照片。事实上，我对Smithsonian机构抱有更高的期望。

       不过，我能理解，一个具有煽动性的标题将会让读者（和广告商）用尊重和感性来回应被描绘得相当艰难的状况。2012年春季，根据我个人在山峰南侧的观察及和从北侧得到的一手的可靠消息。而以下是珠穆朗玛峰上尸体的实际情况。

       透明度和尊重

       介于我提到的各种原因，山峰北坡（中国西藏）上的尸体要多余山峰南坡（尼泊尔）。

       在山峰东北山脊Mushroom Rock下端的起始处（海拔28,047英尺），共有约七具相当明显的尸体，随后是臭名昭著的第一，第二，第三台阶上的数具尸体，最终是顶峰下部极长的横跨雪层上的尸体。大多数都是在线路旁边，一些位于岩石背部或是小型的洞穴中，不过有少数尸体异常明显，给每一位路过的登山者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

       一位于2009年从山峰北侧登顶的攀登者告诉我，他在“第三台阶上部的雪坡上看到一具类似于图解的尸体”。

       在山峰南坡，攀爬者很有可能攀登整条线路时都没有遇到任何此前留下的遇难者尸体。但是，有一具和另外一具或是2012年留下的位于南坳上部，但处于Balcony区域下端的尸体相当显眼。而山峰南坡还有其他一些尸体，及用岩石堆覆盖登山者的尸体，给予他们极为体面的丧葬。

       但是，有一位攀登者通常被作为山峰北坡的“地标”来说明，绝大多数人在经过时保持肃静和尊重。一名从山峰南坡登顶山峰的登山者告诉我，他被问及，他是否会拍摄尸体的照片，如果他这样做，是否会出售图片。他表示不，还是不。而其他人却缺少这样基本的尊重。

       恢复和风险

       对于问什么尸体仍然被放置在珠穆朗玛峰上这个问题，原因就是运输困难和二次风险。这或许会动用五名，或甚至十名，或更多的实力强劲，海拔适应很快的夏尔巴向导把尸体从超过8000米的极高海拔区域转移到海拔较低的地点。这项工作速度很满而且让营救者危险地暴露在高海拔地区，面对极端天气和可能的滑坠。而且整个搬运过程的花费极为昂贵，超过30,000美元。如果在遇难几年后，尸体几乎与冰雪层冻在一起，没有任何办法恢复其原貌。

       用直升飞机搬运尸体直到近年才成为可能。FishTail Air公司的直升飞机经常运送受伤的登山者，而且在过去的几年中，在山峰南坡甚至从海拔21,500英尺的2号营地开始接送攀登人员。

       山峰北坡一侧没有直升飞机服务，所以任何尸体必须依靠人力搬运至前进营地，从17,000英尺的高度由牦牛进行运送，最后则是汽车运输。

       通常死者朋友们或是向导将会于第二年返回，把尸体搬离线路，或是从陡坡处移动至平台处，为其进行充满敬意的“埋葬”仪式。一些尸体被放置在裂缝中，或是用岩石或是雪（如果有）覆盖。但是由于气候变化，这些丧葬似乎是只能是暂时性的，因为峰和融雪会让这些尸体在数年或是数十年后显现。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死亡通常发生在最为糟糕的情况下，当时每个人只能为自己的性命斗争，这就阻止了任何及时的救援行动的开展。有一次，登山者们被风从山峰的山檐或是山脊部分吹走，再也没有人见到他们。

       争议

       2010年，根据当地夏尔巴和喇嘛的意愿，一间尼泊尔向导公司从山峰南侧搬运了部分尸体下山。他们认为把死尸留在珠穆朗玛峰上是对众山神的不敬。但除去两具尸体被运送走之外，其他的死者的家庭进行了阻止，并表示愿意根据登山者的遗愿而把他们的尸体安放在他们遇难的地点。

       同时一项把埃德蒙德.希拉里爵士的骨灰撒在珠穆朗玛峰顶部的计划也没能得以实施，因为尼泊尔当地征服和本地的喇嘛提出反对意见，声明珠穆朗玛峰是圣山，不应该用作公共宣传。


       死亡原因

       我希望能对珠穆朗玛峰过去数十年间真实的死亡统计数据进行分析，并在8000er.com网站上收集一些资料。除去他提供的表格和我自己的更新，山峰北坡，滑坠，高山病和过度疲劳成为最为主要的死亡原因，而死亡率要高于山峰南坡。不过，如果仅看2012年的情况，只南坡一侧就有九名登山者遇难。以下是自2001年至2012年的数据分析：

原因	北脊线路	南坳线路	其他线路
滑坠	8	5	1
高山病	9	6	1
过度疲劳	9	1	1
未知	7	2	1
雪崩	1	3	2
坠入冰裂缝	0	4	0
过度暴露	4	0	0
心脏问题／中风	1	4	0
	39	25	6

       山峰北坡的死亡率较高也并非令人感到震惊。从历史上，山峰北侧一直被认为要更为危险一些，考虑到在寒冷和强风中暴露的时间，及坡度的技术难度和顶峰山脊暴露的岩石状况。

       由于花费较低的传统，大多数独立登山者选择在北坡进行攀爬，所以当遇到危险时，他们往往孤立无援。而且，与山峰南坡比较，看似山峰北坡有更多的攀登者不使用辅助氧气，或许是因为费用的原因，这也会增加在最为极端的情况下，人们患上高山病的风险。

       不论如何，死亡的独立攀登者与参加商业队伍遇难的登山者之间没有强烈的数值对比关系。除去2005年至2007年间这一段时间，山峰南坡有数量略多的攀爬这，所以在出现问题时也有更多的营救资源。传统上，商业队伍的组织者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夏尔巴向导数量更多的南坡。

       谈及国籍，在过去的12年间，根据山峰南坡的滑坠，雪崩及掉入冰裂缝的遇难人数的统计数据，尼泊尔夏尔巴的遇难人数最多，共有13人死亡。而韩国则由六名登山者遇难，在过去的十年间，没有任何其他国家的死亡人数超过4个人。而探险队伍的组织者方面，因为绝大多数遇难的非夏尔巴攀登者或是小范围的国家队攀登，大量人员共用一次攀爬的许可或是独立攀登的登山者，所以没有任何一位领队被认为有卓越的表现。

       总结

       死亡是攀登高海拔山峰的一部分，但是这需要在有前后关系的内容中去理解。每一位遇难的人身后都有一个家庭。他们的队友也在承受着悲痛。利用他们的死是不对的。从他们的经历中学习才是明智的。

       我希望2013年春季每一位攀登珠穆朗玛峰的登山者都能安全返回家中，如果他们看到一具尸体，请停留片刻，回想这个人，他们的目标，他们的失去。